在芮城这块古老土地上,孕育出了各类民间艺术,剪纸便是其中的一朵奇葩。初到芮城县南卫东张村,牌楼右侧几幅红色的剪纸让人眼前一亮。即便你不了解它,也能感受得到,这个村子与剪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故事里有剪纸 剪纸里有故事
剪纸是中国古老的传统艺术,在两千多年前,它就已经在中华大地上生根发芽了,关于剪纸艺术的渊源,流传着两种不同的说法。一种说法认为剪纸源于“剪桐封侯”的故事。西周初年,周武王姬发驾崩,在周公旦的扶助下年幼的太子姬诵做了国君,史称周成王。有一天,姬诵和弟弟叔虞一起在宫中玩耍。姬诵随手捡起了一片落在地上的桐叶,把它剪成玉圭形,送给了叔虞,并且对他说:“这个玉圭是我送给你的,我要封你到唐国去做诸侯。”史官们听后,把这件事件告诉了周公。周公见到姬诵,问道:“你要分封叔虞吗?”姬诵说:“怎么会呢?那是我跟弟弟说着玩的。”周公却认真地说:“天子无戏言啊!”后来,姬诵只得选择吉日,把叔虞正式封为唐国的诸侯,史称唐叔虞。虽然“剪桐封侯”事件不能完全定义为剪纸艺术,但还是可以看出当时已经有了剪纸艺术的特征。
另一种说法,公元6世纪,汉武帝的宠妃李氏去世后,汉武帝非常悲伤,思念不已,于是就请道士用麻纸剪了李妃的像,为其招魂。道士就用麻纸剪出李氏的外形,在烛光的照射下,将影像投到白布上,就好像李氏又回到了汉武帝的身边。因为这个故事,从剪纸中还派生了另一种艺术“皮影戏”,也在民间广泛流传着。
剪纸源远流长 引珠耳濡目染
芮城民间剪纸源远流长,风格独特。据考证,明代洪武初年,芮城当地的剪纸艺人,将江南剪纸的纤巧和江北剪纸的粗犷融于一体,形成了独特的芮城剪纸风格。在艺术上运用了对立统一的手法,块与线形成黑、白、灰色调,相互衬托,对比强烈,富有韵律感;在表现形式上,运用阴剪和阳剪手法,剪出了质朴而灵秀,生动又传神的艺术效果;在内容上取材广泛,生活气息浓厚,有仙佛、戏剧人物、鸟兽鱼虫等,寓意为纳福驱邪,劝勉警戒等。
说到芮城的剪纸,就不得不提到东张村的李引珠,今年62岁的李引珠出生在剪纸世家,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剪纸第四代传承人,她最大的特点就是即兴创作,即使没有美术底子,李引珠的剪纸在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。在她小的时候,姥姥和母亲就是村中的剪花娘子。逢年过节、逢人嫁娶,用鸡蛋换红纸,剪出几张窗花,给乡里邻舍送上美好的祝福。李引珠看着姥姥把一张张纸剪得栩栩如生,感觉特别神奇,剪纸就在她心里扎下了根,她学着姥姥的样子,拿起剪刀和纸,这一拿就是几十年。从最开始的窗花,到后来的主题性创作,她的作品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赞赏。在李引珠心中,剪纸不仅是喜庆的装饰,也承载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期盼,传递了幸福与希望。
剪纸永乐宫壁画 五福蕴含大哲理
2004年,李引珠将目光放在了永乐宫壁画上,以剪纸艺术再现永乐宫壁画的内容。驰名中外的永乐宫壁画艺术精美绝伦,三个大殿,290余个人物形象,每年都会吸引国内外绘画爱好者前来临摹观赏。永乐宫壁画属工笔重彩,用笔来临摹都是件十分耗时费力的事情,更别说做成剪纸了。可是李引珠凭自己的技艺完成了大家认为不可思议的事情。先依据壁画勾勒出草图,再把草图转换成剪纸艺术特有的图案,然后再在这些图案上按照每一个细节来裁剪,李引珠力求最大程度地还原每幅作品。每个衣纹都毫不马虎,每个表情都精确传神。经过近20年的创作,如今已经剪出壁画上286个人物,以及《朝元图》的部分画卷,风格细腻逼真,独具特色。在东张村剪纸艺术馆内,我们看到的永乐宫壁画剪纸,线条虽然复杂,但在李引珠的剪刀下这些线条相互连接,浑然一体,而且粗细非常均匀,以至于这幅作品在展出的时候,一些外地专家根本不相信这是手工制作,更不可能纯粹用剪刀来完成,认为这些工艺肯定包含有镂刻的成分。于是李引珠就以她精湛的技艺当众表演,征服了所有持怀疑态度的人。
在剪纸艺术馆中,有一幅比较特殊的剪纸“福禄寿喜”,我们可以看到,福字“田”的部分为“口”,意思就是说“口”多积口德,口表和顺,“田”表完美,既“钱财名利”“福禄寿喜”,田有四个口,教我们知足常乐,要学会舍得。在“福禄寿喜”中间“五福临门”的剪纸,也有一特别之处,“临”字的中间少了一点,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,可能还会认为它是错别字,这是李引珠在剪纸的时候特意少了这么一点,取意为“再努力一点”。把五福拆解之后不难发现,“长寿、富贵、康宁、好德、善终”的确是人们心中的期盼,一个五福齐全的人,才是最有福气的,但是在现实中,很少有这样的人,所以我们都要再努力一点才能变得最好。
多年来李引珠利用农闲时候为乡亲们剪出上万幅婚嫁喜庆作品,她用小剪刀剪出任长霞、景海鹏等人物的光辉形象,剪出香港、澳门回归的荣耀,剪出十六大、十七大召开的喜讯,剪出改革开放三十年的人们生活的变化。李引珠的剪纸作品不仅走出了芮城,还走向了世界。在李引珠的带领下,村里的大小媳妇们都开始练习剪纸,使这一个民间传统工艺发扬光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