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-13嘉家后院 入夜 内
人物：娥子 梁福才 柴成群
梁福才伸长脖子，像模像样地学着狼叫。
梁福才：呜——呜——
娥 子：啊？啊！
娥子双手捂住耳朵，惊慌地往后退，不防脚下绊着了门槛，差点仰面栽倒。
梁福才眼睛一瞪，停止叫唤，赶忙上前扶住了娥子的腰身。
娥子用双拳擂打着梁福才结实的胸部。
娥 子：（气嘟嘟地）好你个榆木疙瘩梁福才，我、我这不是在找你嘛！可你好坏好坏，学狼叫吓唬人家，哼！
梁福才抱着娥子软绵绵的腰身，眼睛直视着娥子大而明亮的眼睛。
梁福才：娥子，你借着挂灯笼，真的是在等我？
娥 子：傻样儿，不是等你，还会等谁！
梁福才：（喃喃地）娥子，娥子……
看到梁福才的异样眼神，娥子眼神迷离，胸部起伏，满脸的娇羞。
娥 子：这不人就在你跟前嘛，叫啥叫，跟叫魂似的。
梁福才脸凑近娥子，眼睛里窜起火苗。
娥 子：（推着梁福才肩膀）看什么看，没见过啊？
梁福才：娥子，你、你真好看！
娥 子：不就是个女佣人嘛，又不是人家有钱人的千金小姐，有、有啥好看的。
梁福才：就好看！
娥 子：（柔情似水地）看你灰头土脸的，这衣服上满是土，来，我给你拍拍。
娥子抬起手，拍去梁福才肩膀上的尘土，然后用细长的手指擦着梁福才的眼睛和脸颊。
管家柴成群手背后走出马房来到过道，看着前面有些模糊的身影，干咳了两声。
柴成群：这天呀刚刚黑，院子里哪来的狼啊？
柴成群的声音惊醒了二人。娥子急忙拨开梁福才的手抚平衣服，用手指戳着梁福才的脑门。
娥 子：（小声地责怪着）你看你，你看你，没招来狼，反倒招来了管家。
娥子说完，在梁福才的胳膊上使劲地掐了一把，抿嘴噗嗤一笑，扭头一溜烟自个跑进去。
梁福才张开的双臂悬在半空，他摸着被娥子掐过的地方，怔怔地想了想，咧嘴笑起来。
01-14北京大学 白 外
人物：嘉寄尘 青年男女学生若干
数百名青年男女学生簇拥着嘉寄尘来到校园的一个亭子前。
嘉寄尘走上石阶上，神情严峻地看看大家，大声地开始演讲。
嘉寄尘：同学们，小日本还没有归还我青岛，最近又和阎锡山勾结在一起，企图买走山西的矿产资源。而阎锡山这个山西土皇帝，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，已经跟日本人签订了买卖合同。
同学们先是一阵议论，接着一齐看着嘉寄尘。
嘉寄尘：矿产资源是什么？是不可再生的战略物资！它不但是山西的，而且为我们国家为我中华民族所共同拥有！一旦他们的阴谋得逞，宝贵的矿产将大量流向日本，反过来助纣为虐。对阎锡山可耻的卖国行径，大家说，我们能答应吗？
学生们：（齐声喊）不答应，不答应，绝不答应！
嘉寄尘：北京学界和山西学界联合起来，采取演讲和示威行动，一起反对阎锡山卖国行为，好不好？
学生们：（摩拳擦掌地）好！好！
嘉寄尘目光在下面男女学生里搜寻，没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，神情若有所失。
01-15北京马夹胡同 白 外
人物：行人、小生意人若干
胡同里人来人往，叫卖声不断，黄包车拉着客人跑过。
01-16马夹胡同 二楼阁楼 白 内
人物：嘉寄尘
嘉寄尘用毛笔在砚台里蘸墨，神情凝重，奋笔疾书。
画上最后一个句号，嘉寄尘搁下毛笔，翻看完几页稿纸，然后折叠起来，收进写有“天津益世报收”的信封里。
01-17山西太原 省政府 白 外
人物：门卫 官员和行政人员若干
大门两旁，分别挂着山西省省政府和山西督军府两块牌子。
卫兵挎枪挺立在大门两旁执勤。
一些人员和车辆进进出出。
01-18督军府 白 外
人物：周敦信
阎锡山高级幕僚周敦信走出房间，手里拿着一份电报稿，急匆匆地走向上房。
01-19督军府 白 内
人物：阎锡山 周敦信
府内大厅，阎锡山戴着眼镜挥毫写完一幅字，摆着头看看还算满意，便搁下毛笔摘下眼镜，端起案上的茶水喝了一口，走到一旁的摇摆椅上半躺下来。
周敦信手拿电报急匆匆走进来。
周敦信：督军……
看到阎锡山优哉游哉的样子，周敦信欲言又止。
阎锡山闭目养神，手里把玩着两颗山核桃，前后晃动着摇摆椅。
阎锡山：（不紧不慢地）敦信，甚事啊？
01-20北京 马夹胡同 白 外
人物：学生 报童 行人
学生在街头演讲，一些女学生向听众和过往行人散发着传单。
小报童胸前吊着报袋，扬着手里的报纸沿街叫卖。
报 童：看报看报，阎老西向日本人出卖山西煤矿，《益世报》头版载文披露……
不少行人停下脚步掏钱买报，边看边窃窃议论。
01-21马夹胡同 阁楼 白 内
人物：林启德 嘉寄尘
林启德推开窗户探出头来，看着下面的街道。
林启德：（高兴地）寄尘，快过来看，不错不错，效果很不错。
嘉寄尘：（整理着报纸）启德兄，矿产是咱山西人民的财富，岂容他阎锡山一手遮天，想卖就卖！只要民众发动起来了，他阎锡山自然就会投鼠忌器。
林启德：对，没错儿！论起写文章搞发动，你可是行家里手了，连老阎都怵你几分呢！
01-22太原 阎锡山办公室 白 内
人物：阎锡山 周敦信
周敦信：（小心翼翼地）督军，北京，北京来电报了。
阎锡山把玩着山核桃，微闭着眼睛，漫不经心地说着。
阎锡山：甚事嘛，念，念。
周敦信走上两步，念着电报稿。
周敦信：嘉寄尘近日自日本归国回到北京，联合本省在京人士及北京学界，蓄意反对省政府与日本订立出让煤矿合同事宜，京津舆论哗然……
阎锡山闻声手心一哆嗦，山核桃掉落在地，骨碌碌滚到一边。
阎锡山：甚？嘉寄尘他，他回国了？
阎锡山从摇摆椅上坐直身子，瞪大眼珠子，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。
阎锡山：他嘉寄尘还联合其他人，一起反对我？
周敦信：是，是。
周敦信递上电报稿，拿起桌上的眼镜递给阎锡山，然后走过去弯腰将两个山核桃捡拾起来。
阎锡山戴好眼镜站起来，不等看完，便一把将电报稿扔到桌子上。
阎锡山：（气急败坏地）嘉寄尘呀嘉寄尘，你这小子不长记性，竟然还敢和我作对！
周敦信：（将山核桃放在桌子上）督军……
01-23北京 阁楼 白 内
人物：嘉寄尘 宋启德
宋启德给嘉寄尘的茶杯里加着茶水。
林启德：寄尘，这下子你又捅了马蜂窝，惹下阎王爷了。常言说，小胳膊拧不过大腿，你刚从日本回来，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，你的前途和命运，令人堪忧啊！
嘉寄尘穿好外衣，喝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。
嘉寄尘：启德兄，生为华夏子民，不为国家利益着想做点事，要这堂堂五尺躯干何用！
宋启德：（摇摇头）唉……寄尘，你这是？
嘉寄尘夹起一卷报纸，拽着宋启德的胳膊。
嘉寄尘：呆在屋里憋得慌，走，咱们也上街宣传去。
宋启德：（想了想）好，走吧。
宋启德点头答应，相随着嘉寄尘出了门。
01-24阎锡山办公室 白 内
人物：阎锡山 周敦信
周敦信：（察言观色，小心地）督军，您看……
阎锡山捋着胡须在房间里走来走去。
阎锡山：敦信，你说这事咋办？
周敦信：督军，我、我，我还没想出好办法。
阎锡山：（站定）怎么，这就是我的高级幕僚说的话啊？
周敦信很是尴尬。
阎锡山：（踱着步）电告日本方面，煤矿的事儿，我看，我看就算了吧。
周敦信：督军，这、这合同已经签了，要是咱们不履行合同……
阎锡山：（恼火地）你看我倒能履行啊！
周敦信：哎哎。
01-25北京大学 下午 白 内
人物：郑世华 李雨晴 林月 男女学生若干
下课铃声响起，同学们有说有笑簇拥着走出教室。
郑世华手里攥着一封信，与对面拥挤下楼的学生擦肩而过，急匆匆上楼来到教学楼
二楼，扯住迎面而来戴眼镜的女学生李雨晴的衣袖。
李雨晴：郑世华，你干嘛呀？
郑世华：李雨晴，看见林月了吗？
李雨晴：林月？
郑世华：嗯嗯。
李雨晴：（回头看了看）林月没出来，她还在教室呢，我帮你叫。林月，林月，有人找你！
林月在教室里整理着笔记本，听到外面的叫声站起来。
林 月：哎，知道了！
郑世华：雨晴，谢谢啊！
李雨晴：（摆摆头）客气啥，快去呀！
郑世华：嗯嗯，好。
女同学：雨晴，快走呀！
李雨晴：来啦来啦！
李雨晴跑过去相跟着女同学下楼，郑世华走向教室。
01-26阎锡山办公室 白 内
人物：阎锡山 周敦信
阎锡山拿起两个山核桃，在手心里转动着。
阎锡山：至于这个嘉寄尘嘛，虽然桀骜不驯，却也算是难得之才，不如……
周敦信：督军的意思，是像我一样，也、也招安他？
阎锡山在椅子上重重地坐下来，闭着眼睛不置可否。
周敦信：那，那我马上去一趟北京，去会会嘉寄尘？
阎锡山转动着山核桃，微微点头。
01-27北京大学 白 内
人物：郑世华 林月
郑世华快步走向教室，在门口与林月相遇，两人差点碰到一起。
林月一惊，抱在怀里的书本“哗啦啦”掉落到地上。
林 月：（瞪大丹凤眼）郑世华？看你慌里慌张的，有事吗？
郑世华：（晃了一下手里的信件）有，有事儿。
林 月：（眼前一亮）我的信？
郑世华：嗯，你的信。
郑世华把手里的信交给林月，蹲下来捡拾整理书本。
林月仔细看了一下信封，将信贴在胸口高兴地跳起来。
林 月：哎呀，他的，是他的！
郑世华：（仰起头）看你高兴的，谁的呀？
林 月：（抑制不住喜悦）寄尘的，嘉寄尘的。
郑世华：（拿着书本站起来）嘉寄尘？哎，我说林月，你有，你有这么高兴吗？
林 月：（亲吻了一下信封，欣喜地）当然高兴啊！嘉大哥来信了，你不高兴吗？
郑世华：（有些酸溜溜地）我啊？我当然高兴，可、可没你那么高兴。
林月没有理会郑世华，急忙拆开信封，抽出里面的信纸看起来，边看边笑。
林 月：真好真好，他从日本回来了，他现在在……
郑世华：前两天，他还来学校演讲了呢！
林 月：啥？他来学校演讲？我，我咋不知道啊？
郑世华：我本来打算……
林 月：打算什么？这么大的事儿，你为啥不早跟我说，真是的！
郑世华：我……
林月不满地瞥了郑世华一眼，拿着信急急地跑向楼梯口。
郑世华：（扬着手里的书本）林月，林月，你干啥去？你的书……
林月蹬蹬蹬快步下着楼梯头也不回。
林 月：随便搁在教室，我先去找他了啊！
看着空荡荡的楼道，郑世华生气地跺了一下脚，很不情愿地抱着书本走进教室。
01-28北大校门口 傍晚 外
人物：林月 黄包车夫
林月连走带跑，气喘吁吁出了校门，在大街边招手拦住一辆黄包车坐上去。
林 月：马夹胡同，快！
车 夫：马夹胡同，好嘞!
车夫抬起车把，打了一个掉头大步跑去。
01-29马夹胡同 阁楼 夜 内
人物：嘉寄尘 宋启德
宋启德打开门锁，和嘉寄尘走进屋内。
宋启德：寄尘，你的口才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，短短一会时间就让民情沸腾，我就不行，没你这个能耐。
嘉寄尘一口气喝光桌上的凉茶，放下茶杯抹抹嘴。
嘉寄尘：启德兄，不是我说得好，而是 阎锡山太坏，民众的心就像是蒙着灰尘的镜子，一擦就亮。
宋启德：对对。
宋启德打开抽屉拿出几张钞票。
宋启德：寄尘，我下去买几个小菜，一会老张他们几个来了，咱们晚上喝几杯好好聊聊。
嘉寄尘：（点着头）有劳启德兄了。
宋启德笑了笑，转身出了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