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韭无菜“韭菜园” 宁静一方别样天
市场信息报 - 运城视窗 2014-06-30 10:01:17 来源: 作者:郝敏姿 杨凡琴 孙清清 高宇
平陆柏树岭以西的几个山头和山地,当地人习惯称之为韭菜园。
韭菜园这个名字是如何得来的?是不是和柏树岭一样,因生长着众多的柏树而得名?历史上那里曾经大面积种植过韭菜吗?现在还种不种韭菜?……带着这些疑问,6月中旬一天,笔者来到这里,一探究竟。
过去式:几多无奈几多辛酸
在上牛村,笔者见到一个60多岁名字叫吕桂香的大婶。吕大婶热情地给我们讲述了韭菜园有关的故事。
韭菜园这个名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起的?吕大婶说,没有人知道,这里的人只知道是老辈人传下来的。至于名字的由来,可能是对过去一段历史非常形象的总结,而与韭菜没有直接的关系。
相传在很久以前,韭菜园这地方的山坡林地居住着几户人家,他们每天披星戴月地下地劳作,硬是在这沟沟岭岭的山地里开垦出一片片农田,种植了小麦、玉米等农作物,还有韭菜、辣椒等蔬菜,自耕自食,自得其乐。
然而,突然一天一群不速之客的到来,打破了这里的宁静生活。
那天夜里,忙了一整天的农人酣然入睡,几个黑影越墙翻屋,偷偷来到他们的粮仓,将里面储存了一年的粮食悉数掠走。第二天大早,人们发现时,早已经人去库空了。
一个月黑风高之夜,那伙人大摇大摆从大门走进,开口笑言“借粮”。明摆着,这是刘备借荆州——有借无还,农人不甘心就这样将辛苦一年的收成拱手送人,欲据理力争,但对方立刻变作凶神恶煞模样,齐刷刷亮出了明晃晃的大刀。“好汉不吃眼前亏”,农人只好作罢,眼睁睁看着那伙人“借”走粮食,呼啸一声,扬长而去。
但农人一再的退让,并没有如愿换来平静的生活。这之后,这伙人盘踞在柏树岭附近占山为王,隔三差五不断袭扰,农人们苦不堪言。
吕大婶说:“这些土匪来这里打劫,就像割韭菜一样,割了一茬又一茬。韭菜园的得名,怕是与这个形象的比喻有关。”
如果真是这样,那韭菜园这地名,给人的联想不是绿色的葱茏,蓬勃的生命,而是劫后的满目疮痍,是农人无尽的心酸和无奈!
奋起抗争:韭菜园铿锵曲
韭菜可以再长,人却不愿这样一次次被宰割、被欺凌。哪里有压迫,哪里就会有反抗!
农户联合附近的村民,连夜商议出“请君入瓮”之计,并做好了行动安排。
受农人之邀,那天晚上土匪果然来了。农人敞开院门,拱手相请。土匪目中无人,大摇大摆走进院子。没想到农户一声大喝,顺势将手边的绳子拉下,土匪们瞬间掉进一个深两丈有余的大坑。隐藏在附近的村民蜂拥而出围在上面。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,就这样迅速结束了。
原来,那天农户与大家商议着在自家院中央挖一个大坑,做一个陷阱。考虑到敌人可能会安排几个人在外面放哨,于是他让几个身强体壮、手脚利索的大汉早早的藏在最近的大树上,等多数土匪进院后,先把门口的几个岗哨悄悄地给端了,然后大家见机行事,将他们困在陷阱里,让他们有刀无处砍,有腿无处跑,有劲无处使。一切都在人们的默契配合下悄悄的进行着,农人们终于彻底消灭了这伙祸害人的土匪。
在遭受压迫之时本能的反抗,向不平等发出正义的宣言,用行动保卫自己辛苦经营的家园——这就是韭菜园先民们不屈的雕像!
现在式:守望精神家园
韭菜园是上牛村的一个自然村。在上牛村,我们听多人讲到金三的名字,说他许多年了,一直坚守在韭菜园。
在韭菜园,我们见到了这位老人。金大爷今年六十岁,祖籍河南,十几岁的时候逃荒来到这里,在这里呆了将近五十个春秋,他把所有的青春热血都挥洒在了这片土地上。
可能大家对本报刊发的《会放羊的猪》一文留有深刻的印象,而那金大爷,就是那头会放羊的猪的主人。见到金大爷的时候,他正在放羊,问及那头神奇的猪,金大爷说让人买走宰杀了,这不能不让我们感到莫大的遗憾!
夜晚来临,金大爷会在煤油灯下看书,这或许是他生活中最大的乐趣,虽没怎么上过学,却对书情有独钟,更喜欢了解国际上发生的大事,空闲的时候研究一些易经八卦。日复一日地白天放羊、晚上看书,这样的生活已经成为他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
当我们问他为什么不离开,走出大山,看看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,他茫然地看着我们说:“离开?去哪?这儿是我的家,为什么要离开?我就在这儿,扎根在这儿……”他的两鬓已然斑白,脸呈黝黑色,额头上纹路清晰,拄着一根木质拐杖,站得笔直,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那样认真地活着。他并不如人们口中所形容的那样沉默,反而可以称得上是健谈,讲起话来带着活跃的手势,眼神炯炯有神,充满了无限的生机,我们能够感受到金大爷迫切的想要倾诉的欲望。金大爷还告诫我们,做人一定要堂堂正正,要走正路,多念书,多学知识,在现在这个时代,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。
此刻,我们站在韭菜园这片土地上,四周被重重的山岭围绕着,有种隔世之感,让我不由地想到了隐居于山林的陶渊明。“少无适俗韵,性本爱丘山。误落尘网中,一去三十年。羁鸟恋旧林,池鱼思故渊” 道出了他对“举世皆浊”“众人皆醉”的厌恶;“方宅十余亩,草屋八九间。暧暧远人村,依依墟里烟”描写了诗人归隐后恬静的田园生活。此时此刻,我们看不到茅草屋,触目可及的却是黄土窑洞,虽然房屋的结构不一样,但心境自有其相似之处,这里远离城市,远离喧嚣,我们纠缠于俗世,被名利纷扰,心灵荒芜,精神缺失,对于陶渊明的隐居境界只能有心无力,暗自嗟叹。
临走时,金大爷为我们送行并挥手告别。远远望去,金大爷挺立的身影同身后的群山融为一体,如同一幅泼墨画。在这里,有羊群陪伴他,有呼呼的风声为他歌唱,有满山的柏树听他低语;在这里,有众多鲜活的跳动的生命,并生生不息;在这里,他并不孤寂。或许只有在这里,金大爷才能找到他的精神归宿,而他对韭菜园的守望,将会永不停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