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元月12日,我们受运城绿丝带网络服务队的邀请,再次踏上柏树岭这片古老而神奇的土地,对当地高寿老人进行慰问。
当天,温暖的阳光慰藉了我们裸露在外冰冷的肌肤,然而接下来一位刘老汉给我们讲述的发生在上牛村的爱情故事,更让人感到温馨。
刘老汉对我们的造访已经十分熟悉,看到我们对这里的兴趣这么浓厚,他迫不及待的带领我们前去拜访不远处的一户人家,一路上他说的饶有兴致,可是在他手指的方向,我们怎么也看不到所谓的人家,他神秘的说:“你走进了往下看”, “哇……太神奇了!”我们一行人对眼前的建筑惊奇不已。
刘老汉看到我们的表情,似乎早已知道会这样,解释道:“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地窖院,自人类诞生,最初的穴居房子就是这样。”
地窖院一般长宽三、四十米,深约十多米,坑壁上一般挖有正窑和左右侧窑,为一明两暗式结构,再在院角开挖一条长长的上下斜向的门洞,院门就在门洞的最上端。上有打谷场,下有旱井,生活、劳动都很方便。
我们了解到,地窖院是一种既古老又极具地域特色的民居形式,主要分布在山西南部的平陆县,有4000多年的历史。20世纪80年代以前,山西平陆有17000多座地窖院,形成了由地窖院组成的地下村落。因此,在平陆流传着“看去不见村,入村不见人,平地起炊烟,忽闻鸡犬声”的谚语,形象地描述了这种现象。也正因为极具地域特色,平陆地窖院吸引了美国、英国、日本等十几个国家的游客来此参观。
《礼记·礼运》载:“昔者先王未有宫室,冬则居营窟,夏则居桧巢。”“营窟”就是一种地穴式房屋。《墨子·辞过》也说:“古之民未知宫室时,就陵阜而居穴而处。”后来发展为横穴居室,即窑洞。接着又有竖穴居室,即地害院,以及半地穴居室。最后才创造了地面建筑。
“别看这个窑洞现在这么萧条,这里曾经住着一对百岁老人,两个人经历了风风雨雨,相守了一辈子”,刘老汉开始给我们讲述两位百岁老人传奇的爱情故事。
“那是抗日战争的时候,到处都是哀鸿遍野,民不聊生,这里有个小伙,当时只知道姓陈,小名狗娃,参加了八路军,整天跟着队伍在枪林弹雨中奔波,但总能在最危险的关头捡回一条命,战友们开玩笑说他是条‘硬狗’,也有人说的比较神秘,叫‘九尾狐’。”
刘老汉笑了笑继续讲,“部队在这里驻扎了一段时间,本来很快要赶赴前线了,但是命令临时改变,要他们继续驻留,等候命令。这段时间,他认识了这里的一个姑娘,大家都叫她香秀,长得很漂亮,也很勤快,很能干,什么活都会做,还能做的非常漂亮。
那个时候,他们在柏树岭休息的时候经常遇见,时间一长,慢慢的产生了感情,但是狗娃知道,他们随时会出发,为了能多和香秀见一面,他宁愿少休息一会,也要去找她。而香秀也是个知性的姑娘,为了能让心上人穿上自己亲手做的布鞋,她把自己唯一一件心爱的衬衫剪了,在这个窑洞里日赶夜赶,终于做出了一双崭新的布鞋。如果你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纳鞋底的线上有些地方红红的,那是她手上的血染红的,在夜里灯光暗看不见,手被扎破了不小心蹭上去的。
两个人就这样分秒必争的度过一天又一天,忽然一天命令来了,部队马上就要出发。狗娃再一次来到柏树岭,来见香秀最后一面,而香秀早已在那里等了一个晚上,因为那是他们相识的地方,但是这一次,她躲在树后面不敢出来,因为她害怕这样的离别,撕心的痛,断肠的愁,让她终于忍不住在风中哭泣,晶莹的泪划在脸上,冰冷冰冷,‘你放心,我一定会回来娶你,你要等我,我们还是在这里见。一定,一定’狗娃坚定的承诺,给了香秀很大的勇气,让她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紧紧的抱着狗娃,‘我等你,我等你回来,你一定要回来,’哽咽的啜泣声淹没了香秀说话的声音,但是狗娃还是听清了,他坚定的点点头,将怀里的心上人抱得更紧。”
听到这里,我们发现刘老汉本来满面的笑容被淡淡的愁容代替了,他仰头看了看天,深呼吸,然后继续给我们讲,“战火无情,当时,每天都能听到有人战死的消息,很紧张,不知道自己的亲人在前线怎么样,不知道自己的爱人是生是死,每一次通告,都是一次生与死的宣判。香秀也是在这样的担心中度过了几个年头,但是,听说那时她却不是一个人,而是和狗娃那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一起在这里等待,每天都要在洞顶上的柏树下遥望很久,她们相依为命守候着这个家。
终于,战争结束了。不知是上天被他们忠贞的爱情所打动,还是柏树岭在冥冥中保佑着这对苦命的鸳鸯,狗娃终于回来了,他信守自己的诺言,回来迎娶那个苦等自己多年的心上人。
两人是我们这里有名的百岁老人,2012年,香秀离开了狗娃,从此这个窑洞就开始变得萧条,去年,狗娃也走了,这颗柏树却依然旺盛,应该是他们的感情还在浇灌着它吧”
故事讲完了,大家遥望柏树岭,对这个古老的山岭多了几份敬意和眷恋。他们用一生的付出阐释了忠贞爱情的含义,正像《致橡树》里所说:
我们分担寒潮、风雷、霹雳;
我们共享雾霭、流岚、虹霓。
仿佛永远分离,
却又终身相依。
这才是伟大的爱情,
坚贞就在这里:
爱——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,
也爱你坚持的位置,足下的土地。